针线情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孟郊的这首《游子吟》大家都不陌生,十几年的读书生涯,让成绩并不好的我假吧意思的会背诵一两句古诗。昨晚,半夜被梦扰醒,醒来后已是两行泪,现在梦的内容已经记不清楚,但还是特别清晰地记得当时想起了我的妈妈,想起了妈妈给我织毛衣的场景。从有记忆开始,我就穿着妈妈给我织的毛衣和毛裤,毛裤都是穿在外面的,各种颜色的都有,裤脚边还有一圈花瓣,毛衣上各种花型就不用说了,那些都是妈妈一针一线给我织的。有一件我特别钟爱的火车毛衣,上面是火车的图案,虽然从小并没见过火车,但仍就相信那就是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臭美之心”渐渐萌生,高中时就偷偷地不再穿妈妈织的毛裤了,因为穿上显得腿粗。妈妈说,穿上吧,冷。那会儿,为了臭美就一个劲儿说着不冷。到了大学就开始跟妈妈说别织了,现在外面卖的毛衣样式又多又好看,而且也比你买的毛线成本价格便宜。妈妈只是笑笑,依旧为一家老小织着毛衣,只是线越来越细,妈妈说,因为这种线越细穿起来就越暖和。可是,线那么细不是更费神吗?每个暑假回家,都会看见妈妈拿着一堆线织毛衣,鲜色的是给我的,每次我都假装问,这是给谁织的呀?妈妈就掩饰不住喜悦说,哪个穿得就给哪个哦,那明显是比着我的尺寸的。一瞬间,满满的幸福洋溢在母女间。开学时,带着妈妈给我织的新毛衣去学校,同学都以为那是我买的,每当听到同学们的羡慕,我就无比骄傲的说,这是我妈妈织的,是买不到的哦,之后就听见大家一阵“哇,好幸福”。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又爱上了妈妈给我织的毛衣。后来参加工作,明文规定警服里面必须是深色的衣服,而妈妈给我织的都是鲜艳的颜色,我只能把“她们”都折叠好,放在衣柜的最显眼位置,以便着便装时立马换上。这些淡淡的感觉萦绕在我的记忆里,但从未像昨晚那个梦带给我的触动那样强烈。我本不善言辞,更没有华丽的辞藻可以堆砌妈妈对我的爱,直至今天,自己也即将为人母,才感觉到,那一针一线是多么的宝贵和用心良苦。即便世上有了最新潮的样式,有了最昂贵的毛线,于我而言,不是妈妈亲手织的就不是最好。如今妈妈年纪大了,因为长年给家中老小织毛衣的缘故,肩周开始酸痛,眼睛看近物也开始模糊。从去年开始,我就劝妈妈少织、甚至别织,更萌生了我要亲手为爸爸妈妈织一件毛衣的冲动,但终究因为自己笨手笨脚而没有成功,只得在快过年时,去店里央求师傅用机器织了两件,聊表孝心。对于我们这些家在外地的民警而言,尽孝心是一件奢侈的事。妈妈第二次做手术的时候,一连做了十几个小时,一下手术台,我便电话打过去问妈妈,疼吗?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很微弱的声音,不疼,最后我跟妈妈都泣不成声。为了不让我担心,连爸爸做手术的事,家里边也瞒着我。事后爸爸还逞强的说,都是小手术。作为子女,又身在异地,父母再小的手术,再小的病痛同样也牵扯着我们的心。我只愿他们都能健康的度过晚年,这样我们的内疚也能少去几分。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如今,我只盼着自己也能生个女儿,像我一样,被妈妈疼着,也一样心疼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