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摸你的名字
露重,促织声声。熄了灯,打开酷我音乐盒,射雕和红楼里的插曲交织着,整理那个警民和谐关键词名单。领导说了,最好画张表格,单位、职务、姓名、上报关键词,一样一样对号入座。这种细致活对粗线条的我实在是种考验。
于是,屏神敛气,轻轻敲下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那些原本躺在人名单上的名字仿佛动起来,幻化成一个个鲜活的形象对我微笑。这不是第一次整理人名单了,信息化考试、执法规范化考试、练和谐歌、申报特困,还有执行任务和值班备勤……那些名字被洗牌组合,沙场点兵般被不断圈点乃至冲锋陷阵,也会随时面对我们不想面对却无法回避的流血牺牲。谁让我们血管里流淌着相似的血液,谁让我们有一个叫警察的名字呢?
触摸你的名字。08年夏天注定是个伤感的季节,你带领消防队员驾消防车处警,行至某路口,为躲避从路口突然行驶出来的面包车,消防车侧翻起火,你和三名消防队员被不同程度烧伤,你伤势最重,历经几次摧心裂骨的植皮手术后才脱离危险。忘不了和同事去省医院给你送手术费那个中午,听说你马上手术,我站在充满消毒液味道的走廊大脑一片混沌。你单薄的身体,瘦削的脸庞,还有那笑嘻嘻的样子一下子都浮现出来。不敢相信那个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人就是你。因属工伤事故,手术后,医保部门以“只报销自然得病而发生的费用”为由不予报销。
触摸你的名字。你性情腼腆,比我大不了几岁。如果不是这次申请特困,你的名字和人,我是对不上号的。今年你原本没主动申请,领导给你留了名额。看过申请原因我才知道,你的妻子因患脑瘤,手术后右眼失明,左眼视力仅为0.4,基本丧失劳动能力……我不知道人生潜伏那么多磨难的,作为刑警的你的神情上看不到一丝慌乱,依然那么腼腆带着感激地微笑。
触摸你的名字。同天参加工作的战友。你因公牺牲,遗腹女如今活蹦乱跳了。你妻子说她淘气得很。你在天堂也该微笑了吧?那个小宝贝张着一张和你神似的脸,乌溜溜的眼睛活脱脱你的翻版。真不敢想,如果她长大懂事了,问及我们爸爸那儿去,我们该如何回答?
触摸你的名字。你是派出所长,有着黑黝黝健康的肤色,有着这个职业特有的敏锐和犀利。思路清晰、行动如风、敢打硬仗是你的硬朗风格。你带着你的“兄弟们”打了好几场漂亮仗,每一段都精彩得象电视剧。最近那次,你们在集市上打掉一个盗抢机动车团伙。讲起擒获嫌疑人经过,你孩子气地笑了“那场面真的很精彩,围观的群众都鼓掌叫好了,可惜当时没带DV。”
触摸你的名字。有新来的,有离去的。这些名字笔划不同,风格各异,纵横开阖,隐隐发出虎啸龙吟。清一色的男性丛林中,几朵女儿花俏丽多姿。在午夜,都绽放开来,洒落一地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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