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子
简约就是美,尤其对于音乐。很多时候,它都如清水芙蓉浑然天成,没有一丝雕琢的痕迹。
《绿袖子》有不同版本,很喜欢有叮叮咚咚如山泉流淌前奏的那个,却一直猜不到它是什么乐器。这首古老的英国民谣,在简单透明的音符里散落着淡淡的忧伤,讲述着一些与爱有关的故事。而这些故事,无关时空,无关国度,在很多美丽的古诗词里可以找到它的影子。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怅然,“谁教岁岁红莲夜,两处沉吟各自知”的无奈,
“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的凄凉,“水仙已乘鲤鱼去,一夜芙蕖红泪多”的悲伤。最后可用那句归结“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求之不得,得而复失,在千回百转之后,尤记得那些清丽如明前茶的片段。时光的刻录机,一分一妙,忠实地把它们保存起来。在某个晚上,咿咿呀呀叩响心扉。情到深处无言语,那些轰轰烈烈的,往往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反而不如一个回眸,一个浅笑。石榴裙或绿袖子,未必有多完美,都是主人公内心世界的反映。犹如宝玉衣衫褴褛行走在冰天雪地,怀中仍紧紧护着一盏琉璃宫灯。那是某个落雪的夜,天寒路滑,林妹妹送他照路用的。大厦倾覆荣华不再,所有这些都比不上这盏小小的宫灯在他心中的地位。
听那长笛和风琴婉转,悠扬,轻灵得如同一瓣含露的百合花,纹路上弥漫着浅浅忧伤。而忧伤不是愤恨,不是怨怼。情之所至,钢铁也化为绕指柔。痛楚之刀经时间打磨,边缘不再锋利,不再具备杀伤力,可以把它挂起来当装饰品。偶尔提起,微笑着,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
唯有记忆里的绿袖子站成岁月一株永远的风景,从春到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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