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儿时的“吆喝声”
军旅生涯十几年,脱掉军装着警服,忙忙碌碌已到不惑之年。 “五一”期间携妻儿回农村看望父母,恰逢集日,那一声声的叫卖声,将我的思绪拽回到了孩提时代。
老家位于新乐市东部邯邰镇,这里毗邻定州、无极、藁城等地,农历逢一、六过大集,
三月、十月的二十六日是庙会。在那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年代,“山药片当干粮,鸡屁股当银行”是对农村经济生活的真实写照。那时,集贸市场尚未开放,但一些“不安分守己的人”推着货郎车或骑自行车,走村串巷,悄然活跃在乡村的大街小巷,进行着简单的商品交易。那一声声粗狂、朴实叫卖,在儿时听来是那么悦耳和亲切。曾记得,那时常跟在商贩的屁股后面模仿着喊,虽不入调,但觉得爽快,并把欣赏和模仿这种抑扬顿挫、节奏明快、高亢委婉的吆喝声,作为一种莫大的享受。在青黄不接的春季,每听到拉着长嗓喊出的“山药片――换葱,鸡蛋——换葱”的吆喝声,我肚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唤醒了,常常是背着父母,冒着被打屁股的危险,偷偷抓一把山药片,换上一撮小葱,来痛快的享受一下。
农历三、四月份是母亲为一家老小缝制换季衣裳的时候,当年母亲用得是奶奶传下来的一把旧剪刀,打袼褙、做“千层底”和缝缝补补都离不开它。到了晚上,每每看到劳累了一天的母亲,还得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做针线活,这把钝剪刀常常使母亲发出轻叹声,我便迫不及待地盼着“磨――剪子――来,戗――菜—―刀……”的吆喝声。那时感冒发烧抗不过去了,也舍不得卖几片退烧药,父母则坐卧不安,当听到“热――豆――腐――喽,刚出锅的——热豆腐喽”的叫卖声时,母亲总是赶紧挖点“黄豆种”跑出去,“快趁热吃了,好补一补,病好了,早点上学去……”,母亲心痛的低声念叨着。
在那个时侯,就连铅笔、橡皮等学习用品,也得靠货郎来救急。每听到拨浪鼓有节奏的拨浪声,并伴着“旧铺衬、烂套子、小孩子的破帽子—―换洋火了”的吆喝声,孩子们就把家里平时积攒的一堆“破烂”拿出去,换些自己的学习用品。当然,偶尔也可以换一些诸如“泥人模”或“洋茄子”之类的心仪玩物。在那些吆喝声里,还蕴藏着一中耐人寻味的“文化”,印象最深的该是自己跟着大人赶集上庙,庙上那个操外地口音的鼠药贩子,摆着个地摊,一边敲着锣一边吆喝着:“快来瞧、快来看,
我的鼠药不简单,鸡不啄,狗不闻,专治老鼠不治人;老鼠奸、老鼠贼,老鼠多了气死人,咬坏箱,咬坏柜,专咬你家大花被;老鼠药、不值钱,一包一盒荷花烟……”不管药效如何,单凭那一串串的吆喝声,就百听不厌。
“吆喝声”给我单调的童年涂上了生动的色彩,让我久久回味,难已忘记。虽然,“吆喝”作为民间一种招揽生意的技艺,早已被各种各样先进方式所代替,但是,它根植百姓、贴近百姓、方便百姓的内涵,应该被永久的传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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