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春意
家乡的村子四面青山环抱,只有一条村路与外界相通。
阳春三月天,正是草长莺飞,春意盎然的时节。为了能更真切地体验到故乡浓浓的春意,这次回家时,我特意拐到自小上学时常走的那条小田埂路,徒步回家。这条路是沿山脚自然走势而建的,特别蜿蜒细窄,路的左边是一条小山沟,右边是成片的农田。在春光的温暖,春雨的滋润下,只见片片田畴间,绿的麦苗,黄的油菜,棵棵都桔杆健壮,苗叶肥硕,仿佛要把冬天里憋足的劲,一鼓作气地迸发出来似的。大片青色的麦田和金黄的油菜畦随意地拼凑,构成一幅和谐的写意油画。清黝黝的麦苗贪婪地大口吸着水分,比赛着往上拔节。油菜也毫不示弱,“头”上的花儿是越开越多,越开越旺,都成了一颗颗宝塔形黄色的花篮。由于前几天连下了几场春雨,本来间断干涸的小山沟里,一汪溪水潺潺地向下流淌着。小溪中间,不时出现一个葫芦状的小水塘,水塘将小溪的腹部隆起。那是村民们有意挖就的,为的是方便自己浣洗衣服,淘米洗菜什么的。水塘将一片澄蓝、温润的天倒扣在里面。也许是水温变暖的缘故吧,水底的鱼虾、泥鳅也都活跃起来了,它们时而成群结对地在浅底下不停地游动着,显得特别的闲适恬静;时而潜出水面,摇摇摆摆地向你的近前游来,待你伸手戏弄它们时,它们突然又潜入水底,撩拔得你兴致盎然。塘边自然生出的几棵杨柳树,长长的“发辫”上长满了鹊嘴状的嫩芽,倒垂在塘边,一只翠鸟吊在其中的一棵枝条上,边荡着秋千,边抖擞一身翠绿色的羽毛,甩动着扁长的嘴,专心地观望着水里的动静,一会儿它把扁长的嘴深深地插进塘泥里,上翻,泥鳅翻起了白肚子,它用扁长的嘴迅速将它钳住,欢快地在柳枝上跳不来跳去。
沿溪住的农家,都喜欢在门前错落有致地栽有几颗桃树、梨树、杏树什么的。这时正是花开的时候,白的梨花,粉红色的桃花、杏花缀满枝头。花里带着甜味,小蜜蜂、蝴喋在花间“嗡、嗡”地轻声吟唱着,嬉闹着。一阵风吹来,柔弱的花瓣纷纷飘落到溪流里,在水里打着回旋,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但最终还是被无情的溪水牵引着,飘到未知的远方。我贪婪地坐到村口小溪边的一块青石板上,看着脚下一汪清澈透明的水,自己竟不住挽起了袖子,捧着溪水,洗了把脸,洗完竟有种无比通透的清爽感觉。小溪就这样伴着油菜田、麦田,难分难舍。这时前面一位赤足的老农,手牵着一条项上架着犁耙的老牛,一只手随意甩动着树鞭,吆喝着,悠然地从我的身旁走过,我知道这里的春耕开始了。
故乡浓浓的春意,真使我如醉如痴了。待背着书包的村童从我面前奔跑而过时,才想起来到正午时分了,我便起身向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老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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