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之马
《聊斋》故事,用马的地方颇多。古代,马就如今天的奥迪、奔驰,即是代步工具,更是身份的象征。我无法统计蒲氏在《聊斋》故事里共使用了多少批名马良驹。而给我印象深刻的有三匹马:一是《考城隍》里的白颠马;二是能记得前世“三生”的刘孝廉,第一世身化为马;三是蒲氏精心刻画的《画马》。
《考城隍》一篇中,宋焘病重,恍惚看到官府来人,拿着招考的文书,牵着白颠马,请他上马去参加考试。初看“白颠马”,并未在意,以为即是鬼吏所牵,肯定是花圈店里扎的纸马。“昭陵六骏”之一是白蹄马,宋代还有一种压胜钱一面是马的图案,一面是“白蹄乌马”四个字。白蹄马名声很大,白颠马却很少听说。后来朋友告诉我“白额马”就是白颠马,马的前额有白色的毛。早在《诗经》中就有记载“有车邻邻,有马白颠”。名气不亚于白蹄马,今天这种马仍然奔驰在草原大漠。那年深秋,曾见一群骏马,溶于坝上浓浓金色之中,如诗如画。群马个个毛色鲜亮,膘肥体壮,尽显龙马精神,它们或静或动,或远眺,觅食,呼伴,奔跑,神采飞扬,疑为天马,读之令人振奋。恰其中有一二匹,额有白毛,更为英俊,令人绝倒。 蒲氏也是喜欢马的,他描写刘孝廉托生为马一世,深抱同情,蒲氏体味之深,感同身受,他以马的切身体验,告诉世人,马害怕鞭打,一扬鞭自会奋蹄,还说马最害怕的不是鞭子,而是两腿夹击肋部,那真痛彻心扉呀。主人骑时还知道疼惜,加上厚厚的软垫障幅,可恶的是养马的仆人,鞍鞯等也不安置,直接骑在身上,十分痛苦呀! 《画马》是赞美马,也是赞美赵孟頫画的骏马图。说的是临清有个姓崔的书生,家里一贫如洗,连院墙也没有。每天早晨,有一匹黑色带白的马在他的院子里卧着,马尾巴不整齐,像是火烧了一样,白天赶走,晚上再来。崔生正好想去山西看朋友。见也没有人来寻,就对家人说“如果人来找,就说暂时骑着去了山西,别让人家着急”,遂骑上了它赶路,这真一匹宝马,瞬息百里,当夜晚投宿时,马几乎不吃草料,崔生以为马累病了,第二天想勒住它,跑得慢些,可是这匹马丝毫没有疲惫的样子,和前一天一样,才半天的功夫就到了晋城。街市上人们对这匹马纷纷称赞。晋王听说后,出高价来买。崔生怕失主来找,一直不敢卖,可等了半年,也不见人问寻,于是以八百金的价格卖给了晋王,后来,晋王派遣校尉到临清办事,不想马受惊狂奔,眼看着跑进崔生东邻居姓曾的一户人家,入户就看不见了。当向这家索要时,人家说根本没有看到有马进来,只有室内悬挂的一幅赵子昂画的骏马图。而画中一匹马与这匹马绝似,马尾被香烛所烧。众人这才知道,这是匹马妖。找不到马,校尉难以复命,就起诉姓曾的人家,崔生按值付给校尉马钱,妥善处理好这件事,而姓曾的邻居对崔生感激不尽,却不知道崔生骑马到山西的事情。这匹神马,尤如徐悲鸿笔下的奔马,具有了一种高尚的人格魅力,挂在曾家,却跑到崔家效力,让贫穷的崔生一下富裕起来,是什么原因呢?它肯定是羡慕了崔生的人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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