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如歌
一直很喜欢两个女人,一是玛丽莲梦露,一是张爱玲。
诚然,她们算不得倾国倾城,但玛丽莲梦露的风情和张爱玲的才情都是这世间最迷人的毒药。
男人的才情照亮了司马相如的仕途前景,写就了柳永的清歌雅舞,从容了白居易的风花雪月,包容了郭沫若的始乱终弃。
但女人的才情却道出了卓文君的无奈,李清照的悲凉,张爱玲的凄楚。
思索良久,才发觉她们的悲剧如出一辙。
崇拜她们的人多,她们欣赏的,很少,真正懂她们的,少之又少。而一旦有一个男人,不论是穷酸秀才,还是文化汉奸,打开了她们心里的第一扇门,从踏进的第一刻起,就拥有了她们。
而这一拥有,就是一辈子。
她们是她们那个时代最璀璨的明星,而得到她们却是令人意想不到的简单——一曲《凤求凰》,或者一次简单的登门拜访。
“我想过,我倘使不得不离开你,亦不致寻短见,亦不能够再爱别人,我将只是萎谢了。”爱情于她们而言,有时候是残忍的一次性用品。遭遇背弃之后,张爱玲也便真是枯萎了。不见了《倾城之恋》的莺莺燕燕,不见了《金锁记》的悲欢离合。便是再嫁了人,心里悼念着的,怕仍是那个滥情的混帐吧。
我不因此鄙视胡兰成,每一个坚持自己理念的作家都不至于令我讨厌,也许他选错了路,但我想有这般女子倾心于他,想必他辞藻间的灵魂,也是极其摄人心魂的。
他负了不少女子,算是疼爱而念旧的,在几个女人中流连。张这样清高孤傲的女子自是不能忍受的,下了决心,也就离去了。
但这样的女人不同于市井女子,胡兰成即便滥情,亦是想忘而不得的。便是晚了许多年,期期艾艾中,约莫着,翘首以盼着的,仍是与之旧情复燃。
正如她所言,她早已是枯萎了,这余世不愿多染喧嚣。断然拒绝的背后,又扼杀了多少个日夜的魂牵梦绕。
爱便是爱了,当年不顾他的年龄,不顾他的妻室,不顾他的背景,那样甘愿当一个小三,以倾世的才情委身于他,只愿做一个小女人,只愿在那个浮躁的社会求一个“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正如她所说,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她用她的果敢,奋不顾身去写她的爱情,却换来一身的伤。
我常以为,文人的字里行间,总是有灵魂的,清高孤傲抑或悲伤欢笑都写在那里。于是爱他们的人同时爱上他们字里的灵魂,又或许是,爱上他们字里的灵魂同时爱上他们。于是相忘就显得那样艰难了。
怕是过了许多年,她仍是惦记他字里的味道,正如她那样果决的离去之后,仍然放下一时的清高,去借书,去回味他的字,去看他的《今生今世》。
我常想走进她的世界,问她一声,这样选择后悔么。
也许她有她自己人生的剧本,她将自己代入其中,她的角色孤高自傲又凄凉悲楚。她愿意用一生去谱写心目中的《传奇》。然后寻一隅港湾,了此一生。其实快乐与否,成功与否,都已经不重要了。
生命总会走到最后,才情会落了幕。
“如果你认识现在的我,你就会原谅从前的我。”
我一直以为,他们的爱情,是应该这么去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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