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斗牛魔王
对于在*山上放牧的*乡*村*寨的*来说,牛就是他的命根子,他家共在山上放养着**多头牛,每年可有*万元左右的收入,生活在大山里的人们都一样,由于特殊的地理条件,除了种种杂粮之外,放养牛、羊的经济收入,是一家人的主要经济来源。这里一般人家也就是养上五、六头牛,几十头山羊,而*家不一样,不仅在*山上放养着**多头牛、**多只山羊,还放养着**多头二代野猪,*家也因此比其他人家要好过些,今年初*家放养的母牛又给他添了*头小牛,*每次到山上看牛,都会盘算一通,今年自家能有多少收入,这些钱可以用来修建房子和给儿子取媳妇,每每想到这些,*心里总是美滋滋的,他似乎看到了自家新修建的漂亮新房和儿媳妇给自己打洗脚水时的幸福场景。
****年*月*日,阿贵一早的就上了*山,明天要请工帮忙种苞谷不能上山,今天他要进山把走散的牛群、羊赶拢,这里放牧的人家多,如果几天不把自家的牛、羊赶拢,走散的牛、羊很容易和其他人家的牧群裹在一起,如长时间找不到,就会被他人强占,在这里放牧的人家常常为此而相互争执。*家因放养的牛、羊多,与其他村民之间的矛盾也多,用村民的话说是*占着自家儿子多欺负他人,而用*的话说,就是其他村民看到他家无论是种植业、还是养殖业都比其他村民发展得好,日子也过得更好些,其他村民犯红眼病,但不管是谁对谁错,多年来,在争争吵吵中,*寨的村民们依靠*山这个天然大牧场放牧改善了生活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话说当天**时许,*到了自家在*山上的放牧点
时,发现自家的牛不见了*头,起初他以为是走散了,就前往三天前自己最后一次看到牛的小箐边寻找,在前往小箐边的途中,*发现自家不见的牛已死亡,其中还有*头不是自己家的,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放养的牛死亡了一大半,*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此时同样到山上找牛的同村村民长海也来到了牛死亡的现场,原来另外*头死亡的牛中长海家的有*头,改从家的有*头,长海与*相互安慰对方后,商量把死牛剥开看看死因,二人电话通知家人和改从家后,就地把*家的一头牛先剥开,发现牛胃里有菌子,就认为牛是误食菌子中毒死亡,他们没有多想,只是把死牛就地处理后,自认倒霉。
*月正是春耕时节,放养的牛死了,如果再耽误了生产,今年日子就没法过了,*、长海和改从他们在痛惜之余,只能天天忙农活。并隔三差五的进山看一次自家死剩的牛和放养的羊。
*月**日一早,*又起了个大早进山查看自家死剩的牛和羊,十天来,*每每想起牛死亡的前景,仍心痛万分,到了放牧点,*只看到刚出生不久*头小牛在自家的歇窝棚旁啃食青草,其余的十头牛都不见,会不会又发生了意外?想到此,*赶紧吐唾液呸了呸自己,并自言自语地骂自己,好端端的胡乱想什么。想归想,赶紧找到牛群是此行的目的,*先后到了平时自家牛喜欢过夜的几个地方一一查找,都没看到牛的影子,当找到*山脚下的小平掌处时,*被看到的场影吓傻了,小平掌上死满了牛,除了自家不见的**头之外,还有*头不知道是谁家的,*强掌着给家人打电话,让自家三个儿子,约伴来看看,听到又有牛死亡,在山上放牛的人家都纷纷进山,一来是查看自家的牛;二来是看看*家死了那么多的牛,自己能帮上什么忙。随着其他放牛村民的到来,另*头死亡的牛也得到确认,*头是*寒改从家的,*头是下寨二组改生家的。*他们仔细地查看了周边环境发现,在黄牛死亡的小平掌上,有啃食过的疑似农药*的红色颗粒状物质五堆,其中已有*堆被啃食,所剩无几,另*堆完全可见疑似农药*的红色颗粒状物质。*与改从他们商量,这次一定要报警,说不定之前死亡的牛不是菌子种毒,而是被人投毒,说话间,来帮忙的长海掏出机手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就自家和其他村民放养在*山上的牛大批死亡,死因不明的情况,要求公安机关调查处理。
****年*月**日*时许,接到报警的*派出所第一时间把警情上报给*乡党委政府和县公安局,接到报警后的*公安局党委非常重视,由副县长、公安局长*可明率队,迅速抽调刑侦大队、*派出所共*人组成专案组到达现场开展案件调查工作;并第一时间将警情汇报给县委政府,后县委政府又将该警情上报至市委、政府,市委、政府高度重视,市委李书作出重要批示:“要求防疫等有关部门全力配合公安机关,查明死因,做好受害人安抚工作,确保稳定”。由于案情复杂,市公安局派出专家能手,由党委成员副局长杨诏临带队到*县进行指导及技术支持,并责成刑侦支队重大队罗大队长与*公安局的专案组成员一起注进*村指导案件侦破。
由于案发地段比较特殊,属于三个乡镇的交界,除了长年在山上放牧的人之外,到山上转山找草药、采摘野茶、偷猎的人多,进山人员复杂,加之现场被受害人及进山帮忙的村民严重破坏,现场除在黄牛死尸周围发现已啃食过的疑似农药*的红色颗粒状物质五堆外,再无别的有价线索。法医随机抽选*头黄牛死尸,对其进行解剖,发现黄牛胃内见红色沙粒状可疑物,并提取胃溶物带回送检,确定死亡原因为*中毒。专案组又根据村民的反映,找到*月*日死亡的牛的尸体,对其中*头的排泄物进行提取并送检,检验结果表明*月*日死亡的**头黄牛,并非和*他们想的一样,是误食菌子种毒,而是误食*中毒。*是当地村民在栽包谷和洋芋用来防虫的农药,*山上除了放牧,没有村民在此地栽种农作物,防虫的农药出现在牧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人为投放。可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导致此人,以此种方式报复受害人呢?在此案中共有*五户村民的牛死亡,其中:*家**头,长海家*头,改从、老从、改生家各*头黄牛被毒死,造成五农户经济损失高达**万余元的严重后果。如果是报复投毒,针对的是谁?
通过对案情的分析,专案组制定了详细侦查措施;一是查找毒源以物找人;二是围绕受害群众的人际关系深入排查,通过对矛盾纠纷的排查,划定重点嫌疑对象;三是走群众路线,对案发的村组进行走访,寻找相关的目击证人。明确侦查方向后,专案组将人员分为三组,全面开展调查证据工作,随着各项侦查工作的有予开展,时间也一天天过去,转眼到*月*日,通过**天的侦查,案专组已用尽了各种办法,由于“*”是防虫的农药,购买使用没有什么特别规定,什么人都买到,通过毒源以物找人的侦查路线行不通;虽说出入*山的人员多而复杂,但由于山上没有固定的进出山道路,山上植被保存较好,山大草深,除非是面对面见着对方,否则相要远距离看清对方是不可能的,所以通过查找目击证人确定嫌疑对象的侦查路线也行不通;围绕受害群众的人际关系深入排查,通过对矛盾纠纷的排查,划定重点嫌疑对象的侦查路线,虽说排查出部分嫌疑对象,但从排查出来的矛盾纠纷情况看,都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下此狠招,再有当地群众虽知道“*”有毒,能用来防虫,但对于是否能毒杀牲畜,都表示不知道。
由于案件事关民生,在当地影响较大,案件久侦未破,来自官方、自民间的种种压力,压得专案组透不过气来,一方面的各级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主要领导的层层批示,责令限期破案;另一方面是受害群众对公安机关侦破案能力的怀疑不信任;甚至有群众谣传说,*山上的牛大批死亡根本不是什么种毒死亡,而是种了邪,得罪了山神“牛魔王”,“牛魔王”不高兴将牛血吸干导致牛死亡,山里的群众迷信,一听说牛死是冲撞了“牛魔王”的谣传,一时间人心惶惶。特别是在*上山放牧的村民,有的求神问卜求平安,有的准备把牛卖掉以防不测。
****年*月*日**时,由*副县长主持“****.**.**”专案分析会再次在县公安局党委会议室召开,参会的市公安局领导在听取主办案民警的专题汇报后,对下一步的侦查方向提出了指导性意见。“要求专案组从受害人的人际关系走访排查入手,对之前排查出来的重点嫌疑对象,再进行深入细致的走访排查”。专案组顶住压力,再次从受害的人际关系入手,在矛盾中排查寻找线索,大到相互争执扯皮的矛盾,小到鸡毛蒜皮的小事,专案组都一一进行摸排核查,又经过近半月来的反复调查排查,网越收越小,在反复的排查走访期间,专案组先后共走访群众
***余户****千余人,形成走访材料***份,排查矛盾纠纷***余条,可是真要在*、发生等与黄牛死亡最多的受害人*家(在此次黄牛中毒死亡案件中,*家黄牛先后死亡**头损失*万余元)有矛盾的十多人员中确定谁是那谣传中的“牛魔王”,还真就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
*月**日,已无线索可查的专案组决定,以询问走访的方式再次一一走访无法排出嫌疑的*等嫌疑对象身边的人及平时要好的朋友,要让嫌疑人具感觉到压力,又要有公安机还没有掌握到我作案证据的侥幸心理,确保在公安机关没有收集到确凿证据,对其正式采取强制措施之前,嫌疑人先行采取出逃或串供等有碍于侦查工作的行为发生。时间一过天过去,重点嫌疑对象一个个被排查,最终所有的证据指向发生、*二人。一是有证据证明两人在第一批黄牛死亡之前曾到过案发地;二是两人长年在*山上放牧,熟悉山情,并知情山上谁家的牛爱在什么地方过夜,如果是把*家作为报复对象两人有作案动机。发生因怀疑自家的多头山羊被*家占为己有多次与*家发生争执,并且*三子从发曾经非理过发生家的智障女小兰,发生一来怕丢人不敢声障,二来怕*家儿子多,把事情闹大后自己吃亏,遂与*商量,由*家一次赔偿发生家遮羞费****元人民币了事,对此发生一直怀恨在心;*因*家的一棵核桃树种在*家的祖坟后,枝叶已遮盖*家的坟,*家将其砍掉后,*三子从发扬信要把*家祖坟推翻盖厕所等气愤的话,*极为不满。三是发生妹妹发珍家前段时间有一只骡子误吃着“*”拌的包谷种被毒死,发生知道“*”毒性大,可以把大牲畜毒死。
*月**日,专案组决定,正式对发生和*进行传唤,发生起先声称自己不知情,通过专案组与几方交战之后,无法自圆其说的发生痛快的承认了投毒的事实,称:“自己和*多年来都在*山上牛羊,期间自家的一条大水牯子牛和一些羊丢失,其怀疑是*家偷了,除此之外,*家还在那片山林放养二代野猪,野猪将自家的一些小羊儿吃了,自己和*说了几次,*都不理,自己很气愤,但是因为*家儿子多不敢以他家理论,所以采取毒杀*家牛的方式进行报复”。
发生交待:*是自己一个人投放的,因为一多月前自家妹妹发珍家曾有一只骡子吃着“*”拌的包谷种被毒死了,所以自己就知道“*”毒性大,可以把牛毒死。当时想起自家还有半包“*”,就想以“*”拌食盐后毒杀*家牛进行报复。之后也就是大约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九点多,自己把半包“*”和半包食盐,放在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内,后又将装有*和食盐的白色塑料袋放在用尿素袋做成的背袋里,独自一人带着去到*山脚丫口一个小平掌处,然后将半包“*”和一包食盐拌拢后分成五堆放在小平掌的地上,每堆间隔约五、六米,然后把“*”用草遮盖住,做完这些后就回到山上自家的歇山窝棚里休息,当时装“*”的白色塑料袋被丢在山上了,用尿素袋做成的背袋现在还放在自家的窝棚里。至于牛死亡的消息,他是在投毒后大约隔了四五天的时间,听说有牛死亡,而且除了*家的还有营盘组的长海和改从家的牛也死了,牛死后他们都去剥吃,发现牛胃里有菌子,说牛误食菌子种毒死亡,所以是药还是菌子中毒自己也不清楚。此后大约又隔了五六天的时间,金从家进新房,自己去帮忙做菜,又听去做客的人说有牛死了,是吃着药被毒死的。
之前的调查取证,加上发生到案后声称投毒是自己一人所为的表态,验证了专案组之前的判断是正确的,那就是结伙作案,发生痛快的交待投毒过程是想要保护他人,还有发生交待其是夜间作的案,但又说不出所使用的照明工具的特点,只说是一般的手电筒,这就证明,作案时还有其他人,而照明工具正是另一人的,所在发生无法说清。
对*的讯问就没有那么顺利了,*起先声称自己不知情,后又与自己和*家没什么仇可报没必要去投毒为由为自己开拓;在问到其是否认识下寨组的发生时,*称都是一个村的,怎么会不认识,只是自己和发生非亲非故,没有什么交情。后无论民警问什么,*除了说自己是无辜的之外,再无正面回答过民警的提问。民警分析*之前因私藏枪支被处理公安机关处理过,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拿不出确凿证据其是不会承认的。
专案组分析,*还知道发生已被公安机关控制的事实,还存有侥幸心理,专案组决定以送二人到医院进行身体检之机,有意让*看到发生被公安机控制的事实,使*误认为是发生供出了自己,所以公安机关才对其进行传唤,从心里防线上彻底解除*的侥幸心理。
事实证明专案组的这招很灵,在对*第二次讯问时,民警没费的什么力气,*就竹筒倒豆子,全招了,随着*的交待,整个案情真相大白。
*交待:自己和发生投毒主要是针对*家,因为近年来们都在*山上放牛、羊,羊又爱丢失,他们都怀疑是*家偷的。*家儿子多,面对面与之理论,怕吃亏,每次都自认倒霉,今年*月中旬的一天,和自己一样在*山上放牧的发生在转山时,来到了*在*山上放牧的窝棚歇脚,两人在拉家长时,讲到了多年吃*家哑巴亏的事,*就说平时寨子的狗爱来咬羊,我就往羊身上涂“*”,狗来咬羊时,吃了就会中毒死亡。自己知道*家牛平时在山脚下的小平掌处过夜。我们如果把“*”投放到山脚下的小平掌,肯定能毒死*家的一些牛,让他也吃一回哑巴亏,发生说我家里正好有半包去年买来种苞谷用不完的“*”,*说半包不够,我家也有半包,明天我带来,并约定第二天晚上在发生家窝棚见面,次日晚上**时*拿了半包“*”和一包食盐如期到发生家窝棚,发生也拿出半包“*”。两人将“*”和食盐装在一个白色塑料袋内,放在发生用尿素袋做成的背袋内,利用*带来的充电手电筒作为照明工具,一起去到*山脚丫口一个小平掌处,然后将两半包“*”和一包食盐拌拢后分成五堆放在小平掌的地上,每堆间隔约五、六米,然后把“*”用草遮盖住,后各自回自家的歇山窝棚里休息。隔了四五天的时间,就听说有牛死亡,而且除了阿贵家的还有长海和改从的牛也死了,听说牛死后他们去剥吃发现牛胃里有菌子,所以是药还是菌子中毒我们都不清楚。此后大约又隔了五、六天的时间,金从家进新房,我和发生都去帮忙,又听去做客的人说有牛死了,是吃着药被毒死的。
至此,这起影响恶劣的投毒案,在各级党委、政府的高度重视下,在县市两级公安机关的攻坚克难下,成功得以告破,使“牛魔王”作怪的谣传不攻自破,消除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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