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抢劫
他心生了抢劫的念头。
他走进小巷,手插在裤袋里,裤袋里有一把才在市场上买的刀。握着刀的手在发抖。自从冒出抢劫这个念头后,他的手都在不由自主地发抖。但他管不了这么多,他闭眼想起生病的孩子对自己说:“不能心软。”
他不是本地人,十六岁初中毕业时,他读懂了父亲眼中的艰难,坚决不读书了,和村子里的哥哥姐姐南下打工,期望用自己的努力改变弟弟、妹妹以及家庭的命运。可是老天还是很残忍,他没有能力挣够弟弟妹妹的学费,几年后弟弟妹妹相继南下打工,家庭依然一贫如洗。前两年,他结婚、生孩子了,他品尝了作为父亲的荣耀,可是命运依然对他残酷,孩子得了可怕的白血病。他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借光了所有的亲戚,可他依然未能凑够救命钱。
他握着刀的手被汗水浸透了。
“我只想凑够孩子的救命钱。”他不停地安慰自己。
这是一条僻静的巷子,他已观察过了,晚上有人取道于此回家去。在这里抢劫,要逃跑很容易,因为巷子当中又分岔出一些支路,只要灵活地转几转,便能逃脱的。
昨晚,11点以后,由这里回家去的人,他算过了,总共有五人。可惜都不是理想的羔羊。男人,他不敢抢;老人,他不想抢;剩下的,就只有妇女了。
11点30分,他躲在巷子里的一棵大树下,焦虑不安,眼睛死死地盯着过往的行人。突然,巷子的那边走来一个中年妇女,他的眼睛一亮。那妇女三十几岁,背着一个小皮包,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待妇女走过他的身旁,他赶紧以猫样的脚步跟在他后面。妇女很警觉,马上发现了他的存在,他一个箭步飞上前,一手搭在它的肩上,一手拉她的包说:“我只要你的钱。”那声音里有恐惧,妇女仿佛看透了他的恐惧:“小伙子,我才下班,包里没钱,如果你真的有困难,我可以回家拿钱给你。”说着,她拉开了小皮包,不过是钥匙和一些生活小物品。
他很沮丧,感觉很失败,愣愣地呆在原地。可是妇女并没有逃走,只是很奇怪的看着他,她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他竟然毫无征兆地大哭起来,那是委屈,更是对生活无望的发泄。
后来,她带他去了她家,一进门他发现了放在沙发上的两套警服。妇女和她的丈夫耐心的听了他的诉说,他们劝他要有一颗善心,并拿出了两万块钱的积蓄,她承诺会带动更多的人帮助他的孩子。
没过几天,他在看守所里就看到了关于他的新闻,特别提到了他白血病的孩子,一时间社会上的爱心人士踊跃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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